东方有火红的希望,南方有温暖的巢床

坐在教室里,丝毫没有学习的动力,一点一滴都像在催人老,脆弱的细胞膜释放着杂乱无章的神经递质,搅拌着本是平静的神经中枢,大脑或是小脑总在不停地翻转着,当细腻与兴奋极力地补贴这些漏洞,才意外发现早已被吞噬,想要蜕变却如此难堪,解释的一方总处于劣势,这些天,一些事,一些人,总令我坐立不安。

 

并非不愿置身事外,也并不是矫揉造作,只是太多敏感,太过想象中的差异。以为一样的逍遥,一样的坚强,把自己的经历写成一篇文章,站在最佳的角度品味,就像鉴赏别人的散文般美妙,把所有的顾盼凝结,而后散播,消逝于无形中,这样最好。所有的感伤,都似乎不曾来过,让浩然的心胸抚恤受伤的心田,馥郁芬芳。

 

各自截然不同的想法或许已经注定了结局,然而,还是要冒着风险,撞个头破血流才能回溯到很久以前,很好很美的静寂,依旧作揖玩闹,依旧淡然一笑,都学会了没心没肺地逞强。便是这场黯淡、凄美的散场,祭奠那些无家可归、日升日落且无处安放的青春。昨天去市里逍遥,看到了刘同的《谁的青春不迷茫》,随后便有中伤怀感时之意,回溯凄美的经历,静寂闲暇向远方张望,想象着《逍遥》里的顾盼,极具梦幻。

 

我起了这开头,却没料到这过程,更不愿想像这结局。计划与程序性的安排,对我而言,都解决不了变化着的问题,在交替心声的道路上,你自以为很了解一个人,可后来才发现你了解的不过是对方的表面与自己的内心相称的结界。所以还是喜欢在直觉间徘徊。

 

喜欢林徽音的《你是人间四月天》,喜欢执着于一念,喜欢看原子的填充模型,将原子核心重量集中于一点,把一份呢喃留于其间,美好的弧度彰显回溯的味道,最爱平抛所呈现的无与伦比的美,钱学森酷爱艺术,曾说过:一则数学难题的解答,具体呈现就是美。人生在世不也如此吗?一面追求逍遥,一面向往羁绊,一边迎接笑脸,一边渴求凄美。这就是艺术的悖论。从小到大,我一直倾向于玩火自焚,所以总是感觉这个世界,时常浪漫美好得让人以为是在梦境;时常又残酷冰冷得让人怀疑是在做梦。“反正,活着就像做梦,鬼知道,哪天能醒?”

 

三毛的《说给自己听》最能说到人的心坎里: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如果有来生,要做一只鸟。飞越永恒,没有迷途的烦恼。东方有火红的希望,南方有温暖的巢床,向西逐退残阳,向北唤醒芬芳。

 

这便是最迤逦的风光,不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敷衍,而用娉婷和鲜妍来迎接那人间四月天。

 

——悼念远去的诗人汪国真

 

黑白。无声。铺天盖地而来。席卷了整个网络,成为了2015年4月27日唯一的色彩。

 

一个响亮的名字,呼之欲出,却久久沉默不语。一张微笑的脸,架着一副斯文的眼镜,略显沉思,此刻寂然。一颗年轻的心,欢跳着时代强劲的脉,已停止了搏动。一切,对于所有不知情的人而言,似乎来得太过突然。

 

然而事实,就在眼前。 “诗人汪国真今晨二点十分去世享年59岁”的字句醒目地出现在网络页面上,强烈地刺痛了读者毫无防备的眼睛。有关诗人的生平以及代表作悼念诗文等陆陆续续出现,自发地为诗人送行。随着诗人的足迹远去的,还有一个如春光般明媚的时代。

 

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的青春岁月,虽已经渐行渐远,却仍有着记忆的温热。第一次,懵懂的心扉被打开,是因为那首至今依然能够倒背如流的《感谢》:

 

让我怎样感谢你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

 

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

 

让我怎样感谢你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捧起一簇浪花

 

你却给了我整个海洋

 

让我怎样感谢你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撷取一枚红叶

 

你却给了我整个枫林

 

让我怎样感谢你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亲吻一朵雪花

 

你却给了我银色的世界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为从小老师在幼小无知的心田种下的那个遥不可及的伟大理想没日没夜地发奋苦读之外,余下可供零零散散利用的时间都被你清泉般的诗歌填满,享受并快乐着因你而来的那份年轻的浪漫与成长路上那份深深的懂得和温暖的陪伴。

 

日记本,贺年卡,明信片,到处都是你明亮的诗句,歌着,舞着,跳着,我们青涩而枯燥的日子也因此而灵动着,葱绿着,照耀着,鲜活着。我们,是如此幸运。

 

对我,对我们,对整整一代人,你都毋庸置疑不可替代。

 

你是一缕阳光,一汪清泉,一阵和风,一个梦幻。

 

而今,你是一个符号,镌刻在中华诗歌长河的堤岸,迎来送往每一个清晨每一轮日落。

 

你说,“如果生活不够慷慨 / 我们也不必回报吝啬 / 何必要细细的盘算 / 付出和得到的必须一般多” 。因为,在你看来,“获得是一种满足 / 给予是一种快乐”(《如果生活不够慷慨》) 。

 

你说,“我不去想 / 是否能够成功 / 既然选择了远方 / 便只顾风雨兼程 / 我不去想 /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热爱生命》)

 

你说,“是男儿总要走向远方 / 走向远方是为了让生命更辉煌 / 走在崎岖不平的路上 / 年轻的眼眸里装着梦更装着思想 / 不论是孤独地走着还是结伴同行 / 让每一个脚印都坚实而有力量”。( 《走向远方》)

 

你说,“倘若才华得不到承认 / 与其诅咒 不如坚忍 / 在坚忍中积蓄力量 /默默耕耘 / 既然今天 / 没人识得星星一颗 / 那么明日/何妨做皓月一轮”。(《倘若才华得不到承认》)

 

你说,“ 假如你不够快乐 / 也不要把眉头深锁 / 人生本来短暂 / 为什么 还要栽培苦涩 ” 。(《假如你不够快乐》)

 

这样清丽隽永闪着光芒的诗句还有很多很多,《挡不住的青春》、《我微笑着走向生活》、《跨越自己》、《只要明天还在》……等等等等,都一一在记忆中渐渐苏醒,如同春风吹拂下解冻的河流,哗啦啦地唱着动人的歌谣。

 

而我们的明天,你又会在哪里?

 

曾经的盛名,曾经的光环,曾经以儒雅着称的诗歌王子,在你生命旅程的最后一站,你可曾,来得及对你热爱和同样爱你的世界,有过哪怕只是短短一瞬的深情回眸?

 

那个属于你的时代,那个以你为荣的时代,在诗歌的星空里,你——永远都是皓月一轮。用明月的清辉,铺洒着大地,点缀了月光下所有被诗歌拣选的生灵于凡俗人间里绽放出朵朵精致的花儿来,曼妙成各种各样的风景,一起为时代鼓掌,为世界喝彩!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与你同时代多才多艺的歌者、音乐人罗大佑,以及他那首传唱大江南北红极一时的着名流行歌曲《恋曲1990》: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转变。永远无怨的,是我的双眼。

 

如果诗歌也要计算年龄,那么我想,你的诗歌,一定远远不止59岁,远远不止。

 

安息,汪国真诗人,请带上所有人对你的祈祷与祝福,以你惯常温文尔雅的姿势,微笑着上路。

  • 标签:
  • 发表日期:2023年05月23日 编辑: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