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滚滚红尘,我将一无反顾地走下去吧

不知何故,停电一天,无事可做,陡生好奇:此乃生在宇宙间,竟不知宇宙有多大,想必也是一大憾事。走出斗室,想在身边的同事中问出个子丑寅卯,结果回答如出一辙:宇宙是无限的。对此解答,内心还是不满意。我觉得宇宙无限,也是一件遗憾的事。

 

我想,无限就是很大很大,再也找不到自然数来计算和形容了。我怎么也不相信这一事实,为什么宇宙不是我等能够触及的,它是否于生俱来就这般神秘莫测吗?仿佛人的生命,广阔无垠的心灵要包容有限的空间和时间;无限的宇宙却孕育了有限的人类与有限的寿命。

 

还是要超越时空的想象吧,回到热气腾腾,生龙活虎的现实中来,回到形形色色,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来。我是其中一员,我有责任容纳与抗拒,宽容与批判。当我的灵感还没有完全迸发,处于磨合阶段的时候,我只是一朵稚嫩的小花,只有艳丽、自由、和快乐,没有顾虑、苦闷和哀愁。当狂风袭来的时候,便用微弱的自然颜色,对灰暗的天空诉说自己生命的意义。暴雨洗刷过的天空湛蓝而透明,像纯洁的少女的心,不容被玷污。这时,我已不再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而是一棵粗壮挺拔,不怕雷击电打,刀劈斧砍的神树。繁茂的枝叶标志着青春与成熟,粗糙的树干记载着经历与磨砺,裸露的根须印证着沧桑与顽强。

 

我永远喜欢绿的颜色,绿的朝气,绿的生命,绿的向往。永远回味清凉的享受,陶醉在绿荫的庇护,分享绿的福祉。当我抱住苍老的大树,将脸紧紧地贴近在它的身上,绿色就会浸染我的整个身心,清凉的感觉将我慢慢地过滤,清澈的如一幽幽的泉水。如果闪电划过,我也心甘情愿倒在它的脚下,用有限的生命回报大地的抚慰。

 

面对滚滚红尘,我将一无反顾地走下去吧。哪怕前进的路途曲折坎坷,荆棘密布,我也要抛开遮挡视线的美丽藤萝,去迎接那金光闪耀的黎明曙光。

 

此时此刻,放眼望去,我似乎看到了华夏太古三皇之一的神农氏,肩背药筐,弯曲着脊背,走遍深山老林,悬崖峭壁,把肩上的重担化着历史。而他的每一滴血,每一滴汗,每一个脚印,却已化作生命的种子,洒落在神州每一寸大地,红遍了华夏每一个角落。而今他的后来人亘古至今,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炽热的情,踏着他的一个个脚印,朝着一个绿色的梦想,迈开雄健的步伐,时刻不停地前进着。

 

——落花千丈,我却寸缕难觅。

 

(1)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沐风走在一条静谧的街道上,路灯有些微弱,暗橘色的灯光把他的惆怅拉得更加的长。从2007年算起,他大概在这个城市里待了8年了。不羁的青春就在这里开始和结束了,甚至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已经25岁了,这么地悄无声息,好像要把他的一切彻底的改变。

 

时间,果然是最可怕的小偷。

 

(2)

 

“沐风,快来啊,这里有好多的蒲公英啊!”,邓源在不远处的小土堆上看着沐风,琥珀色的瞳仁倒映着满天的蒲公英。沐风的身上,沾染上了许多的蒲公英,就像这童真的岁月沾染上了眼前这个天真的少女一样,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她可以小一点,再小一点,小到可以把她装进自己的口袋就行了啊。这样,她也许就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了。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更办不到。他有更大的志向啊!

 

邓源手里捧了许多的蒲公英,朝着沐风浅浅地笑了笑,沐风缓缓地走来,拿起她手中的一片蒲公英,轻轻地吹起它们。这些灵异的精灵,就在他俩的身边环绕着,像撒在天空中的柔软的雪一样,那样的晶莹,晶莹地让他越来越想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这个他始终放不下的女孩。

 

“这些零乱的蒲公英很像我家乡的杨花,不如我们就叫它扬花吧!”,邓源将一片蒲公英悄悄地放在沐风的衣襟里,充满希望地望着沐风。沐风看着邓源澄澈的目光,他知道无法拒绝她的任何提议,他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下头,然后又把目光放向了远方。前方有光,有他渴望和惧怕的未来。

 

邓源,早就在他的肩上睡着了。他看着她,只能把她搂得更紧些。

 

明天,比未来先到。

 

——记我的17岁

 

(3)

 

扬花在空中肆意地飞扬着,沐风感觉到脖子处有一阵刺痛的感觉,像是共鸣似的,一直传到他的神经中枢,他坐在车窗旁,看着向后倒退的梧桐树,可惜时光无法倒退了。

 

他告别了他的故土,告别了他的漫天的蒲公英,告别他亲爱的邓源。

 

前方真的有光啊!

 

他只能轻轻地合上眼,轻轻地摇上窗,轻轻地远去。

 

(4)

 

远方的日子并不好过,他每天都需要提早起床,挤着蚁巢似的公交车。他真的就像一只蝼蚁,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就像用触角一样,两个人只有隔得近了,才可以交流。

 

远方的环境很差,特别是土地污染,大量的化工厂直接将废水排入了田野。他在这里,永远无法看见他和她的扬花,能靠在他肩上睡着的扬花。每到半夜,他都会爬上天台,一个人看着天空,吸引他的光到底是什么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在远方的土地上已经小有成就,在市中心已经有两套公寓。但是,他靠的不是他的执着,而是靠学来的油嘴滑舌,他会给他的劲敌下圈套,会察言观色让他的老板开心,会时常忘记心中的扬花。他的内心早已充斥了太多的污秽,残垢堵住了他的心门,他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他的脖子时常会抽搐,他以为是工作太辛苦,去医院了很多次,但都无济于事。这好像是在提醒他些什么,是什么啊?

 

(5)

 

人是种很可怕的生物啊,因为他们习惯于把脚下的土地叫做故里。

 

时隔8年,沐风回到了他的家乡,没有漫天的扬花轻吻他的脸颊,没有温润的土地轻抚他的身躯,更没有了琥珀色的瞳仁看着他的姿态。他慌乱地寻找着,发疯地寻找着,好像他丢了他最宝贵的东西。——的确是他最宝贵的东西啊。

 

他的脖子又开始抽搐起来,比以往更加地剧烈。

 

他的秘书慌忙地把他送进了当地的医院。打了几针药剂后,沐风醒了过来,却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也许是还没有恢复好,但是,他看到秘书身上沾染上了一片蒲公英。也许不是蒲公英,但是他马上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快!快!快!病人快不行了!”

 

“她好像快没有呼吸了!”

 

“她好像在说着什么?”

 

“蒲公英……扬花”

 

“对,蒲公英,扬花!”

 

“病人好像没有心跳了!”

 

沐风瘫倒在地上,他无力地看着医院上方空洞的天花板。

 

光,哪来的光?

 

——光阴似箭,沧海桑田,可是,总会有人在那里,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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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日期:2023年05月16日 编辑:w